拉普朗虚、彭大历斯,《精神分析辞汇》,页 400

在弗洛伊德最后欲力理论的架构下,指称与生命欲力对立的一个根本范畴的欲力;这些欲力有将紧张彻底减低的倾向,换言之,将生物带到无生命状态。死亡欲力首先导向内在,并倾向自我毁灭,之后将以侵略或破坏欲力的形式导向外在。

在弗洛伊德最后的本能理论框架中,它指向一个基本的类目:与生存本能相对的死亡本能,努力地要把紧张降低为零。换言之,旨在使生命有机体回退到无机状态。

死亡本能一开始趋于内心世界,倾向自我毁灭,但接下来会以倾略性或毁灭本能的形式转向外部世界。

为了理解这个词,非常关键的是将它置于弗洛伊德的整个思想发展脉络中,理解在被称为1920年转折点的大幅度思想修正的背景下,它出现的结构性意义。只有从这个角度,才能超脱于弗洛伊德言辞确凿的论断和对开创了一片崭新领域的确信;因为,当拨开表象,它所代表的问题在弗洛伊德早期的理论模型中已有提及。

首先,对弗洛伊德论文中关于死亡本能的部分做一个汇总。这一本能是指每一个生命体回退到无机状态的基本倾向。在这个背景下,“如果我们假设生命体的存在迟于并源于无生命体,那么死亡本能符合规则[...]也就是说本能趋向于回退到一个更早的状态”。从这个观点出发,“所有生命体都必定死于内在原因”。在多细胞有机体中,“性欲与死亡或毁灭本能相遇,后者是主导,它旨在分解细胞生命体,并使独立分离的单个细胞(将其组织)进入一种无机的稳定状态[...]。性欲的任务是让毁灭本能失效,它的方法是将其绝大部分引导向外--很快,在一个特殊的有机系统,即肌肉组织的帮助下--指向外部世界的事物。所以,这一本能被称为破坏本能、控制本能、强力意志。它的一部分直接为性功能服务,起很重要的作用,即施虐倾向。它另有一部分没有被导向外部,而是留在生命体内部并[...]受性欲束缚。正是在这一部分中,我们发现了最初的、性受虐倾向”。

弗洛伊德将生存本能和死亡本能的角色描述为两者交融在个体的性欲发展过程中,既以施虐形式,也以受虐形式存在。

死亡本能成为了一个新两元论的一端,另一端是生存本能(或Eros,源于性欲,寻欢享乐的生存本能),后者囊括了所有之前弗洛伊德讨论过的本能(参考生存本能、性本能、自我保存本能、自我本能)。于是,在弗洛伊德的概念系统中,死亡本能作为一个全新的本能类型出现,但先前的分类中没有它的位置(例如,之前在所有具有非常确切特点的本能的错综关系的背景下,诠释施虐和受虐倾向)。但同时,弗洛伊德认为它是本能的典范,因为它集中体现了所有本能具备的重复特性。

弗洛伊德确信死亡本能存在的最为明确的动机是什么?

a. 首先,关注在不同层面出现的重复现象(参考‘强迫性重复’)的必要性,这一现象很难从寻求性满足或单纯地想摆脱不快经历的角度诠释。从这些现象中,弗洛伊德看到了“魅慑性”,换言之,存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力量,它独立于并倾向对立于享乐原则。以此想法为出发点,弗洛伊德开始思考本能是否具有一种回退性,而这一假设产生的逻辑结论促使他认为死亡本能即是本能的典范。

b. 另一个原因是,从对例如强迫性神经症和极度忧郁的临床治疗中发展而来的概念:相反的情绪状态、侵略性、自虐、虐他,对心理分析诊疗有了重要意义。

c. 从一开始,弗洛伊德似乎就认为,从超心理学角度,仇恨不可能源自性本能。他从未认同将“爱中的危险和恶意归根于其本身固有的初始两极性”。在《本能及其变迁》(1915c)中,虐他和仇恨被置于其与自我-本能的关系中探讨:“...仇恨关系的真正原型并非源自性生活,而是源自保全和维持自我的努力”;弗洛伊德将仇恨看作一种与物的关系,它“比爱更古老”。在引入自恋的概念后,两种本能类型--性本能和自我-本能--的区分趋于消解,代之以一种有关性欲样态的解释;此时,我们可以料想弗洛伊德发觉难以将仇恨融入本能整体的框架中。在1915年首次提出的原初自虐,是第一个指向弗洛伊德未及发展的重要新二元论一端的指针。

众所周知,对弗洛伊德思想来说,二元倾向是关键:可见于他的理论的很多结构面向,以及例如“成对相反”的观念。及至本能,寻求二元解释的需求尤为迫切,因为这些驱动力最终会在心理冲突中相互对抗。

The bodily instinct to return to the state of quiescence that preceded our birth. The death drive, according to Freud's later writings (Beyond the Pleasure Principle, "The Uncanny"), explains why humans are drawn to repeat painful or traumatic events (even though such repetition appears to contradict our instinct to seek pleasure). Through such a compulsion to repeat, the human subject attempts to "bind" the trauma, thus allowing the subject to return to a state of quiescence. See the Freud Module on Trauma and Transference.

一切欲望都是死亡欲望。

Jean-Luc NancyLa Création du monde ou la mondialis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