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勒兹和瓜塔里創立的术语,涉及欲望的暂时稳定,实体的能力如何被其在装配中的关系所确定。
在动物中,我们知道形成、放弃或离开领地,甚至在不同性质的事物上重建领地等活动的重要性(人类学家说,动物的伙伴或朋友就像“一个家”,或者说家庭是一个 “移动的领地”)。类人猿更是如此:从出生的一刻起,它们就将前爪从泥土中“解”下来做成一只手,然后在树枝和工具上重建领地。棍子反过来也是去领土化了的树枝。
每个人,在每个年龄段,在最小的事情上,以及在最大的考验中,是如何寻找领地和去领地化,以及再领地化几乎任何事物、记忆、癖好或梦想的。(…)说不清楚什么是第一位的,每个领域或许都以去领土化为前提;或者,一切都同时存在。
儿童夜里行走,因害怕,而哼出一句歌,或发明一种新的走路方式,于是以此为领土,借用想象界的力量,来征服黑暗,制造自己的新领土。而这就是搞艺术的意思。
法语中 terroir 概念认为风土影响了葡萄酒、蜂蜜等农产品的品质。
Territoire 領土
territoriale 领域性/疆域性
re-territorialization 再(领)域(化)/再(疆)域(化)re-territorialisation:新秩序对流的捕获。
本地的再辖域化:民族主义的反弹。
动物的装饰,伪装者-鱼,隐秘者:这条鱼浑身遍布着抽象线,这些线不与任何东西相似,甚至也不遵循对鱼的器官的各个划分;这条鱼又是如此缺乏组织和衔接,以一块岩石、一些沙和植物的那些线来创造世界,从而生成为难以感知者。 这条鱼像是中国的诗画家:它既不是模仿性的、也不是结构性的,而是宇宙性的。程抱一指出了,诗人不求相似,同样也不算计“几何比例”,而是仅仅保留、提取出自然的那些本质性的线和运动,只以连续或叠加的“线条”(traits))来创作。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生成整个世界,从世界中造就一种生成,就是创造世界,就是创造一个世界、众多世界,也就是发现其邻近和难以分辨的区域。宇宙(The Cosmos)像是抽象机器,而每个世界就像实现这部机器的具体配置。如果我们将自身削简为一条或多条将延伸于、接合于其他线的抽象线,来立刻地直接产生一个世界(其中就是生成着的世界),那么,我们就生成为整个世界。像中国诗画中的线那般写作,这正是凯鲁亚克的梦想,或者说,早已是弗吉尼亚·伍尔芙的梦想。
中国的诗画、美国文学都是脱疆的壮举。
古典艺术一般有具体的叙事主体,甚至 17 世纪早期的风俗画、风景画也会给故事留出一片区域。纯粹的风景画近几个世纪才出现。传统文人画跟画院画家的作品本来还有分别,但在这里,部分画院画家的作品可以放在诗画里理解)
后人类艺术作品通过嫁接杂交,以创造新的存在方式和从未得见的风景,是为了解掉人的特质,而再建艺术家幻想的领地。
“消失的体育场”:衢州体育公园形似陨石坑,把它所在的城市中心脱领土化了,同时,它作为世界上最大的覆土建筑,隐藏在绿地下的巨大的建筑体量又结成了新的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