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 年代中期,由于古典社会学家涂尔干的社会实体论的反思框架无法再容纳、解释不断增殖的现代事物和冲突,法国社会学家拉图尔(Bruno)和卡龙(Michel Callon)为代表的(巴黎学派)科学知识社会学家,提倡关系/联系的社会学——行动者网络理论(Actor-Network Theory),将人、物(非人)都作为行动者,是一个结点(knot 或 node),以其方式与其他元素联系。围绕其动员起来的因素,经通路链接,就编织成了无缝的复杂网络。
该网络没有中心、主客对立,行动主体彼此平权,有着相互认同、承认、依存的主体间性,但这种相与关系是不确定的。
非人行动者通过有资格的代理(agent)获得主体的地位、资格和权利,以共同营造相互协调的行动之网。
Actor 可作演员解。
在一个国际会议上,一位心理学家问拉图尔:“你相信现实的存在吗?”拉图尔:“我当然相信现实。”拉图尔认为科学事实不是被发现的,而是被建构、生产的,不是原本就存在于自然、被科学家通过实验发现,而是科学家通过研究、操作,使人认识到科学事实的存在。科学事实被揭露、接受的过程中,科学家不是观察者,而是参与了科学事实的建构。
ANT ****也称为异质建构论,是法国社会学家布鲁诺·拉图尔(BrunoLatour)、米歇尔·卡龙(Michel Callon)和约翰·劳(John Law)提出的社会学分析方法。该理论研究人与非人行动者相互作用而形成的异质性网络,认为科学实践与其社会背景在同一个过程中产生,不具有因果关系,而是相互建构、共同演进;并试图整合技术的宏观和微观分析,把技术的社会建构扩展为科学、技术与社会关系建构。其基本思想是科技实践是多种异质成分彼此联系、相互建构而成的网络动态过程。基本方法论规则是追随行动者,从异质的行动者中选择一个,向公众展示以此行动者为中心的网络构建。
拉图尔、卡龙所代表的巴黎学派主张自然和社会的变迁与演进是行动者之间的互动以及行动者、互动所组成的网络所决定的。该理论有三个核心概念:
行动者(actor)
包括人和观念、技术、生物、组织、思想等非人(non-humans,拉图尔称之为 actant),二者的地位是平等的、去中心化的。通过制造差别而改变事物状态的都可称为行动者。网络中没有作用、没造成改变的元素则不能称为“actor”。
非人行动者由于缺乏主观能动性,其意愿要通过代言者(spokesman)或代理(agent)来表达。人和物原则上没太多差别,都需要有人替它们说话。对于不能说话的人或物,代言人都是替他们说话。比如,瓦特的蒸汽机通过瓦特之口展现在大家面前,灯泡通过爱迪生的发明和推广才为大家接受;而如果爱迪生没发明灯泡,爱迪生就没资格成为灯泡的代言人。研究者只有与研究对象“磋商”,才能获得代言资格。
拉图尔认为行动者有能动性、广泛性,必须有作用(action),要到作用过程中寻找。由于行动者时刻在起作用,系统网络的运转是呈现动态的,因此要评估行动者的地位和作用,每次都要重新说明“行动者”是什么。
转义者(mediator)
这个概念贯穿于行动者网络理论。转义者会转形(transformation)、转译(translation)、扭曲(distort)和修改(modify)本应表达的意义或元素。即便是相当不起眼的信息或程序也足以成为复杂的转义者链条的一个拐点,使情况在拐点上改变。可以把转义者比作一台复杂的机器,你能知道输入机器的信息、条件,但是却无法预测输出的是什么,因为转义者会“造成差异”。
拉图尔认为,行动者都是转义者。行动者和转义者的区别仅仅在于行动者强调自身在网络上的节点意义,而转义者更突出地强调行动者能动的转译(translation)作用,也就是“造成差异”的作用。引入“转义者”是为了更深刻地说明行动者的能动性。
网络
网络是行动者通过作用产生的联系(connections)形成的,网络的节点便是行动者。行动者越活越,作用越频繁,联系越密切,网络就越复杂,密度也越大,延伸、覆盖的范围也就越广。
网络暗示了资源集中于“节点”,它们彼此联接。链条和网眼,这些联结使分散的资源结成网络,并扩展到所有角落。比如,电话线在地图上不可见,电话网却覆盖世界上分散的资源。这种网络是描述连接的方法,强调工作、互动、流动、变化的过程。引用网络的主要目的是将人和非人行动者以同等身份并入其中,每个行动者都是网络的节点,唯一区别就是与其他节点的联系多少,但重要程度、网络地位都是平等的。